・本刊策划・ 人物故事 千门万户瞳瞳日 总把新桃换旧符 一一我亲历的事业单位改革 ■庄之 分子 而是无甚文化或是没上几年学 前改革时期的人事制度 记得儿时有一种补员制度。那是 在八十年代，我就读的村办小学中． 有不少老师是通过补员被招聘到教师 队伍的。他们只有初小毕业．满口地 瓜腔，便成了我们的启蒙老师。所谓 补员制度，就是机关、事业、集体单 位和企业的干部及职工退休或退职 后，子女可以顶替其岗位，穿上皮鞋， 的那拨人。他们无所畏惧．没有任何 包袱．一个劲儿向前冲，最后像赌博 一新世纪的改革征程 转眼间到世纪之交，外企和大 型民企成了大学毕业生趋之若鹜的 职位。当年华为在校园招聘里直接打 出的广告语是——年薪是同等行业两 倍。彼时我也是众多应届大学毕业生 样成功了。那些瞻前顾后、小心翼 翼的知识分子．大多是在碰了钉子后， 又回归体制内单位了．当然这都得益 于当年有个灵活的停薪留职制度。 然而也有例外．结局让人唏嘘． 比如我家一个邻居，他放弃小学教员工 中的一员，原本自己属意一家医药类 外企．无奈家人觉得这种工作不稳定， 作，奔向海南特区当包工头。结果十余 年后他两手空空地回来 错过了停薪留 职时限．丢了公职，面对的却正是教师 整体待遇得到大幅提高的时期。 而且没了应届毕业生的身份．以后想 再进入事业单位就更难了。 当时．国家正在对事业单位进行 编制压缩，开始实行凡进必考的制度， 捧上公家的铁饭碗，这让挤在高考独 木桥上的其他孩子羡慕不已。补员在 某种意义上类似于一种爵位世袭的延 续。 不知不觉间，进入九十年代，改 革春风吹满地，机构改革大潮风起云 涌。讲究出身的不平等的补员制度消 失了，事业单位接纳的大多是应届毕 业生或调动人员。但经历过八十年代 思想解放后，许多年青人纷纷辞去公 职。比如我所在的小城镇里的事业单 位中公职最多的就是教师，另外就是 机关干部。在全民下海的热潮冲击中， 当年一些教师和干部也办理了停薪留 职．下海去办小厂或小作坊，成为市 场经济的领头羊。 然而，在东南沿海一带，九十年 代成功商人最多的并非是下海的知识 中国人力资源社会保障２０１７年第１期 Ｉ １９ 进事业单位变得越来越难。通过考试， 我进入一家受政府委托的执法单位， 这类单位在有些省份是列入参公编制 的。同事中，正规本科毕业生只有两 三人，其他都是中专毕业、大专毕业、 部队转业，或者补员遗留下来的。 在这家单位里，大学所学的知识 基本派不上用场，也不需要太多专业 技术。按领导的话说，初中生就可以 能力。 特权没有了，高福利被平衡了，社会 后来，我调入另一家事业单位， 某县级医院。在这里，我终于把大学所 学的知识派上了用场。这家医院病人量 官本位思想消失了，人们便不用再挤 破头去考公等员和事业单位了。 ２０１６年底，国家宣布不再将公立 医院和高校纳入编制管理。这是一个非 很多，整天忙忙碌碌。然而医院的用 制度、进人制度同样存在暗箱操作。在 这里，晋升职称靠刷脸，一把手权力不 常好的政策导向，既可以让愿意在事业 单位或大学里发展的人留下来静心做 受监督，医护人员收入微薄，灰色收入 盛行。事业单位的弊端在医院被无限放 大 后勤机构臃肿，采购人员中饱私蠼， 事，而那些想离开体制、独立刨业者， 也可以定下心出去开创一片新天地。 干得很好了。日子过得很悠闲，但薪 水很微薄，扣去房租便所剩无几。 一“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 可哀”，２ｌ世纪人才最重要，无论是 市场经济发展的需要，还是科技创新， 追赶欧美发达国家，都需要更多人才， 单位领导没有成本意识，管理疏散混乱， 入不敷出……当然这也有当时的顶层 个县级事业单位人员的职业生涯 上升通道，只有向上提升成为卫生局领 导，再往上就只能是当县领导了，显然 这是不可能的。虽然事业单位可以作为 设计问题，如医疗体制改革尚未进行， 有一定的关糸。 来振兴当前不景气的实体经济，而目 前囤积大量『尤秀人才的事业单位正是 通往各个级别公务员的道路之一，但实 际的晋升空间非常小，能脱颖而出者绝 对属于凤毛麟角。绝＿大多数人是拿一份 我们期待改革的未来 近几年的就业形势又有了新情况， 外企、民企失宠了，大学毕业生更青 味于事业单位和国有企业 之昕以那 需要释放人才的地方。 这些年来，一次又一次艰难的事 业单位改革 正像是一场痛苦的减肥 过程，减掉的是臃肿低效的冗员单位， 薪水．蹉跎时光，等待退休。 我虽然是初出茅庐的小后生，也 协助局长和副县长写了不少全县卫生 么多人向往进入字业单位，是因为拥 有事业单位正式编制就是所渭的国家 干部。而中国传统知识分子，除了追 求一种稳定感 也怀抱着家国理想， 一取而代之的是日益蓬勃发展的市场经 济和日益顺畅的人才流动通道 未来， 随着人事制度改革不断深入，更加具 有活力的人才流动体制机制宏图已经 改革的规划文件，个人的才华得到了 充分认可，然而晋升职位时这些都不 重要，因为主要是看关系，而不是舌 直寄希望干仕途。如果事业单位的 徐徐展开了，哉们期待着。园 ２０ 中国人力资源社会保障２０１７年第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