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一一》里有人说到,电影的发明使人类的寿命延长了至少三倍。我想这里的“三倍“并不是指时间的延长,而是内涵的丰富。电影是文学的具象化,因此我认为文学同样承载了丰富人生内涵使命。所谓”丰富“,不仅仅是指通过文学作品去获取从某些事件中得来的经验教训,更是指通过文学作品所唤起的一系列情感经历。
孔子将文学的作用归纳为兴、观、群、怨。兴和怨即是说,文学能够唤起人们心中的情感,使得读者与作者产生共鸣;同时又能够抒发人心中难以言表的情感,达到内心世界的平衡。而群和观则是说, 通过文学人们可以在群体中达到认识的统一,形成各有特色的群体文化;另一方面,通过阅读某一群体的文学作品,读者便能窥见到该群体的风貌。孔子对文学作用的解释,正是印证了文学既丰富人的内心情感经验,又丰富人对外界思考的特点。
兴与怨
中国古代诗歌中有“一切景语皆情语“的说法,文学作品的抒情方式并非只是直接言情,其实更多的文学作品会将情感寄托在场景、议论之中。记得读柳永的”杨柳岸晓风残月“,醉酒后的半梦半醒之间,瞥见一弯残月,心中的离愁别恨油然而生。这种蕴藏在具体场景中情感,往往让读者身临其境,自然而然地与作者产生共鸣。而《出师表》字字恳切,忠诚与担忧溢于字里行间,更让人瞥见诸葛亮的忠臣形象。议论中的抒情,更见作者的人格,从而引发更深层的共鸣。这些由文学引发的共鸣,有着美学和道德的双重意义,既能够激发读者的审美情趣,也可以激起读者对道德之美的向往、对人格之美的尊重,从而丰富读者的情感。
阅读文学作品也是使人内心达到平衡的重要途径。人内心中的难以言表苦闷,往往能
够通过文学作品得到释放。《感天动地窦娥冤》最终使窦娥沉冤得雪,不得不说是关汉卿对这黑白颠倒的世界的一丝安慰。而《聊斋志异》中,蒲松龄沉溺于魑魅魍魉,借鬼怪对社会发出尖利的讽刺,读者亦能因从作品中找到知音而获得安慰。文学作品中表达的情感或许是犀利的,但它毕竟不会像暴力那样毫无节制,从文字中找到的共鸣能给人一些更加积极的力量,使得人的情感世界更加坚强。
群与观
文学作品在形成整体意识的过程中往往起着重要的作用。中华民族几千年以来的风俗习惯、社会价值的形成,便与儒家文化的传播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即使是在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今天,我们依然可以看到中国人强烈的家族观念以及对上级的敬重,这种价值观念便是源于儒学作品中的“孝“与“忠”。同样的,《古兰经》对于穆斯林封闭排外思想的形成、伏尔泰的作品对欧洲自由平等思想的形成,都起着重要的作用。文学能够传递思想,从而在人群中建立共同认识,形成特定的文化群体。
同时,阅读某一文化群体的文学作品,也是了解该群体整体面貌的捷径。中国近代的海派文学、京派文学,各具特色,反映了中国南北不同的文化氛围和价值观念,也为后人比对观察提供了参考;而从明清时期考据学繁盛的状况,也略可窥见当时社会思想的禁锢和创造力的匮乏。解读文学作品中所蕴含的价值观念、了解社会风情,也是积累社会经验的方式之一,因此多阅读的人往往举止得体,并对事物有着比常人更为深刻的认识。阅读的过程,同样也可以是反思的过程。《罪与罚》中道德观念与宗教式狂热之间的冲突,将主角推向崩溃的边缘,而这使读者开始有意识地反省自身,最终获得对人性更深层次的认识。文学作品中所包含的一些普遍性能够更好地帮助我们清晰地认识世界,形成客观的视角和冷静的思维。
结语
文学从多种方面扩展了我们生命的内涵,带我们去经历许多现实中无法经历的事。其实,我认为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活得长,而在于活得精彩。读书带给我的许多经历,是现实中无法体验的,读书也成为了我扩充生命内涵的方式。然而目前我的阅历尚浅,读书也不够,文中不乏偏颇之处,望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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