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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落尽梨花不见君】第十七章 梨园花

来源:哗拓教育

清风舞明月,幽梦落花间。

青涩的少年牵着白马穿梭在奉天的烟花小巷,少年抬起头露出“他”那水灵的容貌,娇艳的仙子们搭着香肩在楼上朝“他”嘻笑。

莲,出淤泥而不染;而其根,早已和淤泥融为一体!

应裘的目光顺着那朵朵“莲花”移动,嘴角勾出浅浅的弧度。

那是应裘第一次独自“谈生意”,那年,她十四岁。

踏进醉花楼,一股脂粉混在情欲的气息里扑面而来。

“这位小哥长得真是俊美,难怪楼上的姑娘们囔囔个不停!想必是情窦初开,看上我家哪位姑娘了吧!”

醉花楼里的老鸨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口抹红唇,指间夹着香烟,骨子里带着成熟的美感,姿色一点也不比这些年轻的姑娘差。

听闻她以前也是个红牌姑娘,后来得了座大靠山,如此年纪便能开了这家花楼,许多人来这便是为了一睹她的芳容。

“还真是被老板娘看出来了!”应裘轻笑道。

“小小年纪倒懂得怜香惜玉,哪位姑娘被你看上可真是三生有幸了!”这女人叼着烟,迷离的眼神打量着应裘,“敢问小哥看上的是哪位姑娘?”

应裘笑着靠近她的耳根,细细的闻着那脂粉味说道:“血仙!”

白烟从那烈焰红唇中吐出,硬是愣了愣才合上双唇。女人掐灭了香烟,露出几分尴尬,很快便恢复老练的姿态。

“随我来吧!”

醉花楼虽是花楼,背地里也做着各种交易,不同的交易有不同的暗语,其中当属血仙的酬金最高,带血的交易,意为杀人。

女人做为双方的引路人,平时很少接到血仙的单子,毕竟那是玩命的生意。可近年来血仙却被一批人垄断,为首的人物在道上被称之为“殇先生”。

传闻殇先生只收男弟子,这些弟子从小就被带在身边培养,喝人血,吃人肉长大,各个都非等闲之辈。

这女人阅人无数,却从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单独来谈生意。推开一扇淡雅的房门,一位中年男人坐在屋里沏茶,茶香飘逸而出。

“找你的!”女人径直走到男人背后,像猫一样搭在他肩上,男人抬起头看向门口的应裘。

房门紧闭了许久,没人知道里面的人到底说了什么,直到女人再次进屋时,房间里只剩应裘一人得意的笑着。

女人没带好气的自语着:“臭老头!又给老娘跑了!”转眼看向应裘,“既然谈成了就赶紧回去,别年纪轻轻就来勾引姑娘!”

这一听就是某个人的原话。

走在长廊上,一排排房间里散发着朵朵“莲花”在泥潭中盛开的气息。

“嗙!”一团白影铺面而来,应裘身子一侧避免与之擦撞。那团白影重重的撞在长廊上,一声巨响引来了围观。原来是朵“白莲”。

破碎的衣布,凌乱的发丝,一块块乌青与咬痕印在雪白的身体上。应裘瞥了一眼挡路的“白莲”,抬脚便从她身上跨过。

敞开的房门里走出一个男人,男人长相端正,性情却十分残暴。男人手指伸入女子的发丝,一把拽起她拖入房间。在众目睽睽下,接连的起哄声中,女子早已失去知觉的任其玩弄。

长廊的尽头,应裘往回走去,老鸨却伸手拉住了她。

“去不得。”

“怎么?我可看不出你怕他呀!”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行里有行里的规矩,客人愿意出钱,姑娘就得要有承担的能力,无论发生什么都只能自己扛过去,扛不过的就只能废了。”女人叹了口气,带着无奈的讽刺。“哪个姑娘不是这么扛过来的!”

只听应裘笑道:“她不是!”

女人一脸头疼,只能无奈的笑了笑。“你们那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啊!”

身后的房门被默默合上,外头的噪音逐渐消散,男人回头看见一个水灵的少年站在门前,一双冷漠的目光正注视着他。

“你是谁?”

应裘扔过一袋大洋落在桌上,冷声说着:“把人给我。”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男人把女子扔在地上朝着应裘走来,“你倒是长得比她水灵,给你也可以,不过你得……”

话语未闭,一把冰凉的铁扇挡住伸来的脏手,扇柄两旁各镶着一条双目紧闭的金龙。

“难得公子和我有相同的爱好!我就陪你玩点刺激的!”

铁扇轻轻一划,一抹血丝从他的指尖渗出,男人往后一退,先是有些讶异的看着指间,随即痴迷的舔食着血液。“有意思!”

应裘靠近他,每走一步,手中紧闭的铁扇便在男人的衣服上划破一道口子,应裘扯下外衣扔在女子身上。

男人上扬的嘴角随着应裘步步紧逼而开始下沉,逐渐化为怒气。

“我可没那耐心,早点答应也不至于如此。”应裘不再逼近,俯身在女子身旁,不经意的被她胸口上奇特的刺青吸引。

身后引起一片动静,一只花瓶朝她们砸来,应裘将女子护在身下,任由破碎的陶片落在身上。

女子靠在应裘的怀里,死水般的眼底泛起了一丝涟漪。应裘轻轻的将她靠在一旁,转身对着男人,眼里燃起了一股血气。

“唰!”

手中的铁扇迸发清脆的声响,耀眼的金丝顺着精密的纹路在乌黑的扇面上铺展而开,独特的镂空正如一张张变幻的刀口。攀附在扇柄上的一只金龙猛然睁开双眼,闪现出两颗血红的宝石,锋利的锯齿在扇头排开,铁扇在手中飞速的旋转。

在房门外,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什么,只听见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嘶叫从门缝里渗出。

少年扛着女子从屋里出来,女子身上裹着一件黑色大衣。

应裘走到老鸨身边淡淡的说道:“桌上的钱够赔了,请帮我转告张先生,我一定不会让他做陪本生意。”

应裘走了几步,又转身补充了一句。“多有打扰,还请原谅!”

女人听着她莫名其妙的话,走到一群人围观的房门前往屋里看了一眼,胸口顿时泛起一阵恶心,心里一阵痛骂!早料到准没好事,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惨。

混乱的房间里,男人倒在地上呆滞的望着天花板,眼底一片死寂。身上的白衫溅满点点猩红,一片片薄纸洒在地上。细看才发现,那不是白纸,而是一张张人皮!那只曾一度冒犯的右手,如今只剩下一具完好无损的白骨。

“啪!”水花四溅,女子被抛入浅显的温泉里,应裘把刚买的白裙扔在岸上便独自离开。

清澈的温泉透过肌理,融化了凝固的血液,带走了身上的淤泥。

应裘牵着白马,静静等候,悄然回头。

一朵白莲在寒风中无声绽放。

落尽梨花不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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